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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军花

2001-04-18 来源:光明日报  我有话说

“红军哥哥哎,你是矫健的一只鹰,飞过了滚滚的金沙江。我站在攀枝花树下,送你北去三千里……”

在峥嵘的滇北金沙江谷,65年前,红军冲破国民党反动军队层层封锁,在毛泽东的英明指挥下,出兵金沙江,从树桔、皎平、龙街三个渡口,劈波踏浪,直插四川,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。红军走了,离开了金沙江谷。但红军精神,却种进了江谷沃土里,雨露滋润,开出江岸千年不谢的“红军花”。

65年后的今天,我们来到了金沙江边,叩敬三个英雄的渡口,回味那一曲壮烈的乐章。在江岸民族村寨里,采撷了一朵朵美丽的“红军花”。

金沙江水穿过险峡来到了皎平,无滩少浪,流势平稳。正是这江水,撑起了中国革命这条处于危急时刻的大船。七天七夜里的七只小舟,有多少水手为之献身,今天,恐怕谁也难以说出个精确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,飞渡金沙,真正意义上的撑船手是毛泽东。一生巨笔写丰功,这里留下了他辉煌的一章。65年过去了,金沙山水依旧,伟人却已离去。

“那就是毛主席。”一位年已八旬的傈僳族老人,银须飘飘,手指江岸钟乳山对我说。我仰望,钟乳山雄岩千仞,确实像一个目视北方的巨人,在流云飞雁的衬托下,更显得凌云壮志。把万年钟乳山比成毛泽东,显然是傈僳老人情感的表达。老人对我说,那一年,他15岁,红军来渡江的那一天,他和瞎眼母亲没来及躲开。后来见红军平易近人和蔼可亲,也不躲了。他在聚了一江岸的红军中呆了几天几夜,听一个大个子给他讲革命道理,红军快渡完时,他拽着大个子的手,要求参加红军。大个子摇摇头:“不行,不行。你跟我们走了,你瞎眼娘咋办?”“那我不能参加革命了?”大个子拍拍他的肩:“好,你现在是一个红军战士了。你这个红军战士的任务是,抚养好你的瞎眼娘,等待我们回来。”他两只赤脚一碰,敬了一个军礼,目送大个子过江。

东川树桔渡是在中央主力皎平渡江的同地,是何长工、罗炳辉二将军率部渡江的地方。红军从这里过江后,经岩坝进入凉山边缘彝区野租大山,通过姜州直达古城会理,与主力部队会合。可以说,何罗部是最早接触凉山彝族的红军部队。

我们沿着当年红军走过的路,来到了会东县野租区,到如练清溪旁一个叫拉谷堵的小彝村,拜访了一个“红军之家”。

82岁高龄的索玛老太太,一头银发。得雪山滋养,竟还眼明耳聪面色红润,听我说明了来意,老人抓住我的手,连声地:“我重孙孙也当红军了!我家四代红军!”

红旗最初飘在野租雪山那年,索玛18岁,正是如花的年龄。红军从金沙江树桔向野租雪山开来的消息传开,开始不明真相的彝家汉子纷纷提着弓箭火铳,到淌塘岩坝一带狙击。与红军相遇后,见这支军队纪律严明秋毫无犯,于是狙击变成了欢迎,许多青年参加了红军队伍。索玛也把刚成亲一年的丈夫送进了红军。那时,她已身怀六甲。她对丈夫说:“你跟着红军去打天下,我和娃儿盼着你回来。”

鹰一样的丈夫随红军部队远走了。两个月后,索玛生下一个男孩。母子俩艰难度日,一天天高岭长望,盼望亲人归来。盼啊,盼啊,盼了一春又一春,盼了一秋又一秋,儿子16岁那年,听说当年的红军开到了会川坝,便急急带上儿子,赶了四天路到会川,果见满城红星。可是他们在熙熙人流中找了个遍,也没找到亲人。又过了三年,与丈夫一起走的邻村扎莫回来探亲,告诉她,丈夫在红军抢渡大渡河时,英勇地牺牲了。听老人说金沙江连着大渡河,她带着儿子来到金沙江边,融着泪水撒着索玛花瓣,追寻亲人的英魂。回家后,第一件事就是把儿子送进了部队。

索玛的孙子1971年入伍,重孙1998年入伍,四代从军,老太太管解放军仍然叫红军。她说,农奴翻身作了主人,好日子是红军打下的,她家代代都要去当红军扛枪保江山。老太太颤巍巍地给我们捧来了“红军照”。照片上,她戴一顶五星八角帽,拥在她周围的是儿子、孙子和重孙,一色戎装……

在金沙江川西滇北地带,几乎每走过一寸土地,都能觅到红军留下的足迹,都能听到关于红军的故事。红军的血啊,红军花!茶花、攀枝花、马枣花、米兰花、栽秧果花、仙人掌花……加上云花浪花,金沙江就是一个花的海洋。而在这个海洋中,就数“红军花”最鲜艳、最灿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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